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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若愚

人工智能科研狗,万众创业打工人,猫狗双全铲屎官,文理双修键盘侠

战地医院

——几年前写过的《战地医院》读来总是不简洁,而且越读越发现其不合情理之处,前日偶有想法,便重新动笔修改。记。

2015-03-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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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!这位伤员需要马上包扎眼部,快去给他消毒包扎!”医生沙哑地吼着,裹挟着轰炸机的怒吼,临时搭建的帐篷不停地打着寒战。

护士摇摇晃晃地从一摞白布旁边拿起酒精、棉球和纱布,跑到担架边。她被眼前这位士兵的伤势惊呆了:两个黑洞洞的眼窝不住地向外淌着黑红的鲜血,左半边脸上的皮肉不见了,只露出烧焦的颊骨,从仅存的右半边脸上,她想象着他曾经也许是哪样英俊的容貌。

只是从今往后,英俊与光明要同时与他告别了。

“还愣着干什么!”医生快要把肺都吼出来了。

护士赶忙对士兵的伤口进行消毒。

“这眼睛没救了,对吧?”士兵咬着牙说到。

护士专心清理着伤口,没有回答。

“战争就要结束了,是么?”士兵说着,把左手盖在胸口。

护士没有说话,只是把右手食指贴在士兵的嘴唇上。

士兵没有再说别的,洁白的纱布缠绕着他的思绪,鲜血在纱布上染就了最后一双眼。肆虐的火药飞越哀怨的呼喊,流连着多少哭泣的灵魂。来者真的就比那未来者要幸运么?

就在这时,一颗发疯的炮弹落在帐篷不远处,气浪似秋风卷落叶一般将帐篷卷到了天上。护士和士兵被甩到了一旁。

士兵艰难地支撑起疲惫的身躯,喊着、摸索着寻找护士。

护士捡起身边的剪刀和铁盘,使劲地敲着。

士兵听到声音,赶忙爬到护士身边,把压住她右腿的石块搬开,把护士扶起。

就在护士准备和士兵一起离开的时候,士兵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的衣服,顿时僵在原地。又忽地跑到刚才爬起来的地方摸索着什么。

护士支撑着左腿,艰难地挪到士兵身后,使出浑身的力量拉扯着士兵破烂不堪的衣衫。然而士兵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,继续在废墟和烟尘中寻找着。

护士急的哭了,左手不停地捶打着士兵的后背,右手依然死死地抓着他身上的布条不放。

就在这时,又一颗炮弹在他们旁边炸响,弹坑周围的石头像水花般飞溅开来。

士兵顾不得身上的伤口,继续摸索着。

终于,他停下来,笑声像是泥沼里的一株雪莲。

士兵右手紧紧地攥着一张照片。“护士?护士?”他的眉头又一次蜷曲起来,左手狠狠地地拍了一下大腿。

终于,他在一堆碎石边上摸到了一只小手,这只手暖暖的、滑滑的,仿佛抹了富家女子才有的凝脂,抹了好厚的一层。

护士睁开朦胧的双眼,看到他右手多出来的那张照片。她好想看看,是什么人,在和这个男人一起与死神搏斗。

她颤抖着拿过相片,放到眼前。

她闭上双眼,微笑着,使劲将照片抛向空中。

士兵还没反应过来,护士就抓过他的右手,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士兵的手心里写到:“把我的相片还给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