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处觅知音
2010-08-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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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,是个令我心痛的词语。
有时候自己孤独地行走在秋风之中,看到别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,我便会在心里暗自流泪。
其实,我并非是没有朋友,只是在种种家庭环境、社会环境的作用下,我已与先前的挚友天各一方,断了联系。
小时候,生活区里的孩子们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。每个人都有与自己意气相投的“兄弟姐妹”。我一直与一个小我三岁的孩子相交甚欢。那是我人生开始第一位同行的旅伴。闲来无事之时,我几乎每晚都要去他家嬉游至夜,我们开辟了属于自己的天地。那些玩具,依旧在我心中封存,没有褪色,没有丝毫破损;那些游戏的欢笑,依旧在心谷中回荡,如同那雁,那燕总是在特定的时节忽然出现;第一次肩并肩互相的依靠,那感觉就如同第一次嗅到的花香般沁人心脾。然而,这却只是一朵被第一缕春风吹开的花骨朵,迎着灿烂的朝阳,却在不久之后被倒袭的春寒无情地摘去。
我至今忆不起那是什么原因,突然间地,他就走出了我的视线,至今,十一年,再也没能回来。
我带着内心的空虚,走入了小学教室。上天似乎悔于伤害一个如此幼小的心灵,在他经历第一个黑夜时给了他一盏明灯。这便是我第二段友谊。也是至今我最无法忘怀的经历。他的活泼开朗、幽默诙谐、勇敢无畏、机智果断都对我产生了极大地影响,就如同刚熬化的糖,他捏出了我的第一次形状。我因他而热爱乒乓、篮球;因他而崇拜周杰伦;因他而更热爱生活;因他而懂得了人生真正的默契。我们本在一起立下了傲世之誓,一同划出了将要肩并肩行走的路线,一起做了相同的梦,一起……
而现实又一次熄灭了我唯一的灯塔,任我在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海洋上随风飘摇,历尽颠簸。曾经的“姚麦组合”分道扬镳,至今已六年。
后来,又寻得几位挚友,但结局仍然是我无奈地离开,又一位,来了,再离开……
我至今仍然不解这个谜:为什么与我交心的人就如同一座座山,只有离开这一座才能攀登下一座?我内心对知音的渴望与对再一次分离的恐惧,成了苦苦煎熬着我的最大的矛盾。
我曾见过有人对朋友“霸占”的行为,只允许自己独享这份情谊而不惜代价也要将之永存。有不让朋友跟他人亲近的,有追随朋友一生闯遍大江南北的,更有甚者甘愿践行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”一语。
而这些事迹无论在社会眼中是黑是白,是直是曲,于我总能激出泪水。我现在接触的人很多,却有着过去所无法比拟的寂寞。
我的要求不高,也不会说把朋友作为我的私人财产。我只是梦想着,在我孤独的时候能有几声敲门的轻响,即使门外站着的不是我的挚友,也能带给我短暂的希望;我只是梦想着,在我落入泥潭时,能有一双哪怕纤弱无力的手拉我一把,即便最后失败我也能微笑着说声“谢谢,再见”;我也在幻想着,当数只暗箭向我的挚友飞来时,我能张开双臂,拦下最多的伤害,即便最后没能再睁开双眼,我也能扶着他的肩离开……
就像是维纳斯遗失的双臂,像火焚后的圆明园,他们的美只保存在了我们想象的异度空间。
看南斯拉夫的《桥》时,我尚小,而时至今日,回忆起那些老片段,我终于能准确的唱出那首凄婉的歌:啊朋友再见,啊朋友再见,啊朋友再见吧、再见吧、再见吧……
这也便是那高山流水的一曲断琴弦,也便是那朱自清的怀友笔泣血,也便是那集结号声中的十年慰英灵。
父母也说,踏入社会前的友谊一定要倍加珍惜。也许是如此的,而我也不想在踏入社会后再追悔莫及。
因赋:
暮寒溪水,山枫红了夕阳。一行青雁过处,几声重唱。乱林犹得秋风倚,茫茫。明月环星照,孤舟桨成双。
铜镜自吟,独樽引去笙箫。旧梦暗入小窗,故地重游。昔日弱柳今日林,葱葱。不尽天涯路,无处觅知音。